「怎麼辦,這個病人怎麼那麼會流血,止都止不住。」外科第三年住院醫師Dr. Mason獨自在手術台上,一邊不停的以電燒幫病人止血,一邊喃喃自語著。開刀房中其餘的人聽到後,馬上展開了眼神交流,眼看著鮮血不斷湧出,生理監測器中病患不規則的心跳聲分外令人焦急。
「ㄟ,資深住院醫師Dr. Dickson不是說要來幫忙嗎,怎麼沒看到他人?」刷手護士忍不住首先發難。
流動護士也說話了:「主治醫師Dr. Howard剛有打電話,說他看完門診要過來了,怎麼也還沒到呢?」
Mason抬起頭來,對著流動護士喊:「幫我呼叫Dickson大哥就好,不用催主治醫師來。」
這下換刷手護士喃喃自語了:「可是通常Dickson想幫忙時,就會主動進來啊,沒來會不會表示他根本就不想來幫忙啊?」
麻醉護士眼看著血壓與心跳,實在按耐不住的焦急驅使著她,於是開口:「直接再呼叫主治醫師,病人的狀況太不穩定。」
此時Mason竟然生氣了: 「病人情況沒那麼糟吧!不論如何,刀還是要開的啊! 」
為了維持工作環境氣氛和諧,以下內容謹限麻醉護士內心獨自OS,並未觸犯醫師天威,大膽再進言,不過還是有付諸行動,直接找主治醫師進來救援。
「這位醫師,雖然你走的是最辛苦的,也是最聰明的人才能走的神經外科,但也請你尊重一下生命的價值,特別是這是一條屬於別人的寶貴生命,假如今天這是你的親友,你還會選擇繼續ㄠ下去嗎,學習的機會還很多,不必下這麼大的賭注吧!特別是以別人的生命當賭本,假如醫學不能以病患整體健康為考量,而以單一科別的成果為目標,那病患的生命價值何在呢?他或她僅僅是一具供你練習外科技巧的陌生軀殼嗎?你能不能花點時間想像,萬一手術順利成功,但病人卻因血壓心跳不穩定,而帶來更大的後遺症時,他的家人與親友必須面臨的衝擊,脊椎骨頭的毛病雖然治好了,但是萬一腦部栓塞或缺氧成了植物人,那他還會感謝你治好他的脊椎嗎?或者該說,他還會知道你治好了他的脊椎嗎?」
醫學是良心事業,視病猶親是老生常談,但新生代醫師生長於速成文化中,該如何才能讓他們體認在醫學這門古老的行業,病人的健康才是最終目標,而不是「恭喜醫師,又順利完成困難手術一例」。